【旌奚】京控案（七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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巡防营的演武场占地极大，除了步兵平日练习近身搏斗的场地之外，还备有多个供骑兵演练骑术的马场。
众将几日前就听说长林二公子要与他们切磋，与高手过招的机会可不是天天都有，几个身手不错的早就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。琅琊心法高深莫测，招式飘忽灵动又变幻无方，萧平旌性格直爽洒脱，也没有普通士族公子身上那股子恃才傲物劲儿，他自小在军中长大，不一会儿就和巡防营的弟兄们混得相当熟络。
此刻中央武场里的局面，完全可以用“热闹”来形容。原本负责招待二公子的孙统领现下已被挤到了外围，团成一圈向萧平旌挨个儿挑战的，全都是巡防营的普通将士。
这时候轮到机会与萧平旌交手的，是个手持九环刀的黝黑汉子，他由众人推选之后上前两步，向着萧平旌抱拳一礼：“在下吴毅，请二公子不吝赐教。”
萧平旌抬头细看，此人身着校尉服饰，一身戎装，魁梧英姿。他两人对面站着相互抱拳，只听那男子爽朗一笑，道：“在下可不会留手，二公子要当心了……”
话音未落，吴毅已经毫无征兆地抽出刀来，劈头就往对面萧平旌的头上砍去，萧平旌足下未动，身体如柳絮般轻飘飘地后仰，回手一剑“砰”地一声挡下卷过来的刀锋，而后一个鹞子翻身，不知怎么一晃就绕到了吴毅身后，吴毅紧接虚晃一刀，第二刀跟着斜劈而出，九环刀背上的铜环相互碰撞哗啦作响，萧平旌不避不让，以指为剑，直指其腿弯处的合阳穴，吴毅腿上一软，刀锋偏离，擦着萧平旌的衣角滑过。
萧平旌扭过头，眉间一挑，道：“再来！”他说着，纵身掠出，吴毅听罢，以掌撑地飞身跃起，提起长刀，划了个半圈，斜斜向萧平旌劈去……
萧平旌接下来的几招变幻莫测，动作又是快得出奇，每一下却又干净利落，众人皆看呆了。他手中的剑越舞越快，吴毅给他逼得手忙脚乱，两人你来我往间又过了七八招，只见萧平旌在空中一个旋身，随后一扬手抓住刀背，轻轻一带，那九环刀便脱离了主人的控制：“吴参领好功夫，平旌受教。”他说着恭敬地将九环刀奉回，吴毅虽在不经意间被夺了兵器，仍是爽快地哈哈一笑，不住点头：“将门虎子，果然不凡。”
这些将士也是上过战场杀过外敌的，只不过面对萧平旌这样武学高手，先前积累的经验可就有些不够用，几番较量过后，皆是不出意外地败给了二公子。萧平旌使的这套琅琊剑法尽得蔺晨真传，剑法轻灵，有如行云流水，点刺挂撩，可谓变幻莫测。围观的将士平日哪见过这等阵仗，唏嘘过后，不禁对那超脱红尘之外的琅琊阁又多了几分神往。
眼见已过巳时三刻，推脱了营中饮宴的邀约，萧平旌轻叱一声，打马回府，转眼便不见了踪影。
回广泽轩更衣之后，他便直奔大哥大嫂的院落，蒙浅雪已备好饭菜，因着天凉，几道菜或煨在火上，或焖在蒸笼里，萧平旌自外间进来，老远就觉得浓香扑鼻，当即口吞馋诞，笑着向蒙浅雪行礼道：“大嫂果真好手艺，林奚今天有口福了！”说完他环视一周，问道：“大嫂，林奚人呢？怎么没见她？”
蒙浅雪苦笑：“今日你可不走运，咱们的马车是空着回来的，济风堂的伙计说林姑娘有事走不开，改日再登门致歉。”她放下手中的调羹，望着略有些惆怅的萧平旌，抿嘴笑道：“我另备了一份餐食，你用过饭亲自去一趟济风堂，给林姑娘送去，如何？”
萧平旌听后大喜，立刻将自己碗里的饭菜风卷残云般消灭的干干净净，一面吃一面赞叹：“大嫂你的厨艺真是没话说，比宫中的司膳房不知道强了多少倍。”蒙浅雪听罢微微一笑，从盘子里又撕了只鸡腿递到他碗里：“慢点儿吃，没人跟你抢……”
萧平旌提着食盒站在济风堂门口的时候，已是午时三刻了。杜仲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前堂招呼病患，云姐也不见人影，他拉住一位眼熟的大夫问道：“你们姑娘现下可在堂中？怎么也不见杜大夫？”
被拖住的人道：“原来是二公子，我们姑娘身子不适，现下歇在后院，掌柜在照看呢……”
萧平旌心下一紧，不及细问，跨步就往林奚的院落奔去，穿过一道月亮门的时候，正巧和杜仲撞了个满怀，萧平旌顾不上礼仪一把抓住杜仲手腕问道：“林奚怎么了？”
杜仲将前事诉说一番，萧平旌听罢，一颗心几乎要从胸腔跳出来，他轻轻推开房门，只见林奚躺在榻上一动不动，面色苍白，榻边的木施上，挂着那件她常穿的蓝色广袖长裙，衣襟上斑驳的血迹触目惊心。他再也克制不住，俯下身子将她的手轻轻握住，将头埋在臂弯……隔了良久，他仿佛感觉到林奚的手指动了动，待抬眼瞧时，他的眼睛里已是蒙着一层薄薄的泪意。
林奚缓缓睁开眼，低声道：“你怎么来了？”
听她出声，萧平旌心头有如一块大石落地，当下又惊又喜，语气却仍带着哭腔：“大嫂见你未曾过府，便令我带了食盒给你，哪知你竟受了伤……你身上还痛吗？”
林奚轻轻摇摇头，见自己的手仍被他握着，便知此举不妥，待要挣扎，他却攥的更紧，林奚无法，便作势要起身，果然，二公子终于撒开手，拿了个方枕垫在她后背：“你放心，今晚我亲自守着你，稍后再安排几个长林府兵巡视站岗，我还不信了，济风堂都敢闯，真当小爷我是吃素的！”他道出这一席话的时候一脸光风霁月，自己并未感到有何不妥。
林奚听罢，不由得耳根发烫，她自小跟着黎老堂主四处行医，一向冷静自持，比同龄人要稳重许多，可萧平旌这番话引得她心绪波动，胸口热血顿时阵阵上涌，又接一阵发闷，气息瘀滞之下，不由得以袖掩口，剧烈地咳嗽起来，萧平旌慌忙过来一手扶着她的腰,一手贴着她的后背为她输入真气。
咳了好一阵，林奚渐渐平了气喘，她收拾好心绪，对着萧平旌露出一抹微笑，轻声道：“你若令兵士于堂前站岗，哪还有病患敢上门寻医？杜掌柜这生意还做不做了？”
萧平旌想想自己方才那句话，确实说的不妥，欲待要分解，又不知该如何措辞，凭白惹她伤神，正在焦急为难之际，杜仲的声音自门外传来……
其实杜仲原是立于萧平旌身后的，只不过在适当的时候从屋里退了出来，他原本想要告诉二公子，他家姑娘只是为掌风所震，喝了药睡一觉也就好了，可是这二公子愣是没给他机会述说，上去就捏住他们姑娘的手，他也只好颇为识趣地带上门，立于院中静待，直至看到朱子义收拾了包袱前来告辞。
只听屋外传来杜仲的声音：“姑娘，朱公子前来告辞，还有……他想向姑娘亲自致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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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一篇里领略了林大侠和杜大侠的英姿，这一章里就来领教一下二膀子中武术界扛把子——萧二侠的雄姿，咳咳，小皮筋开始没羞没臊了，其实我原本没打算这么写的，只不过，这两天几位大大接连飙车，看得我不免有些心旌摇曳……O(∩_∩)O哈哈~
祝大家食用愉快，小长假过得开心^_^